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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醒來,無意識的將左手舉到眼前。

已經沒有血跡殘留。


即使睡前已先服用鎮定劑,仍是半夢半醒,夢中幻影幢幢。醒來之後,夢境內容不復記憶。該起身開床舖了,覺得該做點什麼事,卻什麼事也做不了。心空空的,人呆呆的。

阿毛出車禍。





昨晚用過晚飯,爸媽照例要出門散步,開門的那一剎那,阿毛一溜煙的竄了出去,老爸捉不回來。對這隻老愛出去找朋友,只把家當旅館的漂撇貓,我不以為意的說了一句:
「沒關係啦~牠自己會在門禁11點前回來。」

過了一個多小時,爸媽散完步回來。我準備回住的地方,走到門前,離家十多公尺的地方,幾個附近的居民說著
「可憐喔~撞成這樣。」
「阿彌陀佛、阿彌陀佛……」


悚然一驚的轉過頭去,一隻黑嘛嘛的動物倒在路中央。發抖著走過去:「不會?不會!不可能……」黑嘛嘛毛茸茸的一隻貓癱軟躺在血泊中,伸手過去,軟軟熱熱的,真的是我的阿毛。我轉身往回衝。

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感覺都不太真實,我有尖叫嗎?我有說了什麼嗎?腦中一片混亂,什麼在腦袋裡互相拉扯撕裂著。爸爸將阿毛放進紙盒中時,我驀然想起什麼,問人群:「牠是被撞到,還是被輾過去?」
一個阿桑說:「被撞到啦!一台車開很快的把牠撞過去。」

「有救!還有救!」我腦中閃過這個念頭,抱起阿毛往醫院衝。
「大姐!」小弟喊了我,我回頭。「騎車小心。」他憂心的看著我。

一路上,止不住的發抖和麻感;不知道是對阿毛還是對自己喃喃自語:「拜託拜託~快到醫院了。拜託拜託~再忍耐一下。撐著,快到了!」

阿毛交給獸醫之後,看著攤開的雙手。滿滿的,都是阿毛的鮮血。說不出的感覺,原來血的觸感是黏黏滑滑的。我以為我會哭出來,可是眼淚一顆也沒掉。我以為我會暈厥,那麼觸目心驚的鮮血,可是腳還是穩穩的站著。我以為我會不知所措,可是還能問獸醫一堆問題。

阿毛應該是被正面撞擊,上下顎碎裂,鮮血不斷自嘴和鼻子流出。獸醫初步幫阿毛做了止血,說至少要觀察3天。

今天中午去醫院看過阿毛,生命跡象穩定了,會認人。只是還沒脫離危險期,左右眼瞳孔不一樣大,有腦震盪的現象。最快星期六才能確定情況,如果沒有腦傷,能夠存活,就能開刀作顏面骨骼的重建。

氤霧裊裊中,我和小妹舉起清香,向神明祈求:願阿毛能平安無事的度過這場劫難。也許會有人認為不過是一隻貓,有必要嗎?顏面手術很貴,甚至沒有所謂的行情價。活下來後會不會有任何後遺症,會不會很難照顧?昨晚從醫院回到住的地方,媽媽來了通電話,要二蔡注意我的情緒,並要她轉告我:有時候不得不放手時,仍得忍痛放手,不要太過執著。我想是那時外婆住院,大家爭執著該不該讓外婆插管,我激烈的反應讓媽媽很擔心。

拿人跟貓比,意義的衡量好像怪怪的。但對我而言,只要牠能平安活下來,我什麼都不在乎。不管會多難照顧,我願意承擔。


我希望這僅僅只是惡夢一場,而我能儘快從惡夢中醒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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