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屋子裡捉不存在的黑貓

我曾經教過一個學生，至今仍令我難忘。

A當時四年級，現在已經是國中生了。記得當時班上有一個多重障礙的學生小偉，那時候的座位編排，是將全班分成5組。小偉是固定座位，其他組別以順時鐘移動的方式，輪流照顧他一個禮拜。輪到A那一組時，A坐在小偉的對面。某次吃營養午餐時，小偉塞了滿嘴的食物，然後……

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！

滿口的飯菜全噴了出來，不偏不倚的全落在A的臉上、身上，還有餐盤上。

老實說，那種情況下，很難有人不發火的，沒暴跳如雷就算是修養很好的了。我做好要先面對一個充滿怒氣的孩子的心理準備，走到那一組座位，準備安撫A，然後替小偉處理善後。

才剛走過去，讓我吃驚的事情發生了。

還來不及下指令，A已經抽出面紙，但不是清理自己，而是幫小偉清理！顧不得自己也是一身狼狽，他先幫小偉把臉擦乾淨。

多令人吃驚的一個孩子，心地竟是那樣的柔軟。

後來我將這件事告訴隔壁班的老師，那老師笑了笑：「他很優秀，弟弟也是模範生，一家四兄弟都很優秀，全是班長跟模範生。」四兄弟都是！？我更吃驚了，到底是怎樣的父母，能教出一家四個孩子都如此優秀呢？我很期待能跟這對父母接觸，想知道他們的教育方式。只是直到學期末仍不識廬山真面目，父母的工作太忙了，沒空參加親師會。

為什麼會想起這孩子？ 

最近遇到了另一個學生。B來自富裕的家庭，爸媽是連鎖餐飲店的分店長，B的腳上是一雙5千多元的球鞋。

同樣來自父母工作忙碌的家庭，但A、B兩人在學校的表現卻大相逕庭，甚至可以說是極端的反差。A功課好、有禮貌……，大概能想出來的優點他都有。B卻是個問題學生，不寫作業、易生事端、嚴重偏食……能想得到的問題，在他身上也都能發現。

如果B的問題是源自於父母工作忙碌，疏於管教。那A的爸媽也是工作忙碌啊！建築工人是沒有休假的，有工作的日子才有收入。一整年都在為求溫飽而打拚。

那真正的問題核心究竟是在哪？我對這兩個對比充滿了興趣。